Ernesss

作者：reallybeth，原文发布于AO3

简介：罗丝见到了还没因母亲去世而陷入偏执的父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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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 4

 

吃过午饭，气氛还是有些阴沉，帮助罗丝这个潜意识里的话题悬在他们心中。罗恩知道她在这儿是个大问题，他也知道赫敏和哈利的想法和他一样。毕竟，他们是被整个魔法界通缉的年轻人，对他们来说，每一秒都存在着被抓到并被带到伏地魔面前的潜在危险。如果发生这种情况，他们肯定会完蛋的，如果罗丝碰巧和他们在一起，罗恩几乎肯定她最终会遇到和他们一样艰苦的命运。他知道伏地魔的能力；毕竟，当哈利还是个婴儿的时候，他就曾试图杀死哈利，而罗恩知道他会不假思索地杀死罗丝，只因她碰巧和他们一起旅行。

 

就算侥幸没有被抓，这女孩也将是他们不得不喂的又一张嘴，又是一个在他们狭小的帐篷里占据空间的人，而且她还只是个孩子，她的生活起居就完全不同了，他们都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。

 

他瞥了一眼罗丝，她独自坐在沙发上，双腿蜷缩在身下，脸色凝重。午餐时，三人又问了她一些关于她是如何回到过去的过程，再次试图找出他们可能提供帮助的方法。虽然起初她尝试更详细地向他们解释她的困境，但她一定很沮丧，因为她对把自己送回去的方式知之甚少，后来完全停止了谈话。他们很快转移了话题，开始谈论其它的事情，希望能让她振作起来，但他们都能感觉到她对现状越来越绝望，完全不理会他们。

 

沉默时，他们都黯然对视了一眼，默默给她一点空间。于是她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，已经过了三十多分钟了，她什么也没做，只是坐着盯着地板，不注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。

 

罗恩看着哈利首先决定尝试再次与她交流，然后慢慢走到沙发旁坐在她身边。当他看到他们开始小声地互相交谈时，罗恩松了一口气，对他最好的朋友感到一阵感激，因为罗恩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。他知道她是他的女儿，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她的父亲。他没有抚养她八年，照顾她，看着她一天天长大。他当然想保护她，但对于在树林中间偶遇的任何走失的孩子来说，保护都是应该的。

 

他看得出来，自己对她的行为也开始让她烦心，这也不能怪她。想象他自己的父母看着自己，好像他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他们的儿子一样，就会让他想哭，他甚至已经不是个孩子了！

 

他转身盯着赫敏，她正在清理他们午餐中的盘子和餐具，她的脸仍然思考着，那样专注地皱着眉头，完全没有注意到被盯着看。他只想跑过去一把抱住她，一辈子保护她。他深吸了口气，走到她面前，轻轻抓住她的手肘，促使她转身面对他。当她这样做并期待地抬头看着他时，他一时忘记了他要和她谈什么。随着岁月的流逝，他对她的感情越来越强烈，但自从罗斯带来她不在他的未来的消息后，一想到某个时候会失去她，他对她的爱就混杂上恐惧和绝望。

 

“你没事吧？”她轻声问他，大概是被他的沉默弄糊涂了。

 

“我只是——感觉很糟糕，”他叹了口气，回应道，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
 

“是的，我也有同感。”她回答，理解地点点头。

 

“情况真是糟糕。”

 

她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责备他，而是越过他的肩膀盯着女孩看，美丽的脸上刻满了担忧。由于罗丝提供给他们的信息有限，罗恩知道他们无法帮助她回到她应去的地方，但也许他们可以尝试把她带到一个可以帮助她的人那儿。

 

“我们不能帮助她，赫敏，”他继续说，“我们不能让她回到她所属的地方，但我们也不可以让她和我们一起待在这里。 ”

 

赫敏的目光再次移到他的脸上，犹豫地点点头表示同意。“那我们要把她怎么样？”她难过地问道。

 

他顿了顿，答案呼之欲出，“我想把她送到比尔和芙蓉那儿——他们可以暂时保护她的安全。比尔是个解咒员，所以也许他会更了解罗斯所说的那种石头。不管怎样，这至少是个开始。”

 

赫敏咬着嘴唇，再次看向罗丝，“我同意你的看法。她和我们在一起太危险了……但我有种感觉，她不会接受你的计划。我想她不会愿意离开你的。”

 

“我知道——我的意思是我有点明白了，”他疲倦地叹了口气，“那我们怎么告诉她？”

 

赫敏顿了顿，似乎又陷入了沉思，“我很抱歉，罗恩，但我不知道......你只需要去和她谈谈。”她最后说。

 

他没有让自己犹豫半分，将赫敏拉进一个怀抱，双臂紧紧地搂住了她。对方僵硬了片刻，然后也抱住了他，虽然有些困惑，好像不太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。

 

“为什么拥抱？”她终于问，侧脸贴在他的胸口。

 

他耸了耸肩，“我猜是道义上的支持。我很害怕告诉罗丝我们要把她送走。”

 

虽然这话是真的，而且他也对告诉罗丝他的计划感到紧张，但事实只是他真的很想拥抱赫敏，并认为这是个足够正当的理由。

 

她轻轻一笑，“她八岁了，罗恩，她不会那么胆小。”

 

“我很胆小！”他用虚伪的声音说，微笑了起来，感觉到赫敏的手臂收紧了他，嘲弄地拍了拍他的背。

 

他继续微笑着，侧身将脸颊靠在她的头顶上，发现罗丝在看着他们两个，脸上带着受伤的怒容。当她意识到他看到她了时，很快就变了脸色，转身看向了哈利貌似刚刚抽出的棋盘。哈利专注于准备游戏，没去注意她对他两个最好的朋友的眼神。

 

罗恩仍然确信她隐藏了很多事情，而且他知道出于某种原因，赫敏会发生件大事。他又紧张起来，因为不想让她心烦意乱，让她生他的气，以至于不会敞开心扉告诉他真相。

 
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她。”他建议。

 

“你知道我不是那个应该告诉她的人，”赫敏说，从他身边退开，将散乱的卷发塞到耳后，“她需要她的父亲。”

 

“我不是她爸爸！”他叹了口气，对上对方的眼神，“我的意思是还不是，我还不是她的爸爸。 ”

 

“问题是，你是她现在最亲近的人，所以她需要的是你。”

 

他点了点头，“好吧，我知道了。我会尽力。”

 

他慢慢地走到沙发前，在她身边缓缓坐下，罗丝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
 

“哈利，你介意给我们一点时间吗？”他问。

 

哈利看着他点了点头，然后站起来走向赫敏，安静开始了自己的谈话。罗恩认为赫敏在向他提示要干什么。

 

哈利一走出听得见的范围，罗恩就转向罗丝，“嘿。”他轻声说。

 

她的目光没有离开地板，没有回答，但他能看到她收紧下巴，知道她在听。

 

“我很抱歉我不——不擅长这个，”他真诚地说。

 

他看到她的下唇微微颤动，但依旧没有其它的反应。

 

“我只是——”

 

“你们没有人知道怎么帮我回去，不是吗？”她打断了他，她的脸慢慢转向他，眼睛里充满了未流的泪水。

 

他不知道该怎么办，但认为他不应该对她撒谎，也不应该给她虚假的希望，“是的，罗丝，对不起。”

 

话音刚落，她发出一声抽泣，扑向他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，在他的肩膀上抽泣。

 

他睁大眼睛，转身看着赫敏和哈利，两人都因她发出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他们。罗恩搜寻赫敏的目光，默默地问她该怎么处理这个歇斯底里的孩子。她看着他，好像他是个傻瓜，然后说出“抱她回来”这几个字。他咽了口唾沫，慢慢地转了几下，双臂环住了罗丝，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，尴尬而僵硬地坐着。他轻轻地发出嘘声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，希望他至少能给她一点安慰。他没有对她说什么，因为他真的没有什么话可以让情况好起来。他只是抱着她，直到她安静下来，身体仍然随着每一次吸气而颤抖。

 

“罗丝，”他轻轻开口，知道这会让她比现在更难过，“这里——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。我们处于危险之中，如果你在我们照顾下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，我们谁都不会原谅自己——好吧，现在——有可能……”

 

罗丝放开他，坐回去打量着他的脸，困惑地皱起眉头，“你在说什么？”她缓缓问道，身体因为怀疑而紧张起来。

 

“我要带你去康沃尔郡的比尔和芙蓉家。那是个安全屋，你在那儿会比较——”

 

“不！” 罗丝几乎尖叫起来，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，“你不能离开我！”

 

罗恩不知所措，可怜的女孩看上去很慌张，好像他刚刚告诉了她世界上最坏的消息。他当然预料到她会不高兴，但他并没有为此做好准备。

 

“我想和你在一起，”她恳求道，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。

 

罗恩当然无法应付哭泣的女孩，无论她们年龄多大。他有些结结巴巴想找些安慰的话，但没成功，只好闭上了嘴。

 

赫敏一定感觉到了他的困境，她很快走到沙发边，在罗丝的对面坐下。

 

“我们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，而且我们不知道还有什么方——”

 

“我不要你的帮助！”罗丝冲她吼叫，脸上夹杂着背叛和愤怒，“全都是因为你的错！”

 

赫敏震惊地坐了回去，罗丝从他们中间挣脱出来，跑出帐篷，推开门帘逃到了外面，然后消失了，哭声比以前更响亮了。

 

赫敏又受伤又困惑，罗恩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膝盖，然后站了起来，“我会去解决的。”他在走出帐篷之前告诉她，弯下腰去捡起赫敏早前穿的一双雪地靴。

 

他发现罗斯正站着，看着一小股融化的雪从一个小坡上流下来。她现在很安静，但他可以看到泪水还在从她的脸上滑落。他上前站在她身边，她一言不发，但当他沉默地把靴子递给她时，她接过了靴子。然后，他弯下腰，用魔杖把她脚上的袜子一点一点地弄干，接着她穿上了靴子。完毕，他站起身来，双手插在口袋里。

 

”你觉得我们还应该做什么?” 他终于问她，”如果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，那么你应该清楚现在处境有多危险。”

 

罗丝吸吸鼻子，点了点头，“我知道，”她平静地说，“但你是我唯一的机会，爸爸，你是唯一能帮助我的人，我只知道这点。一旦你离开……”

 

罗恩叹了口气，“我不是——什么英雄，罗丝，我几乎都不能照顾好自己，更不用说别人了。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，我再说一遍，我对时间旅行一无所知。”

 

她什么也没说。

 

“比尔年纪更大，更聪明。他也许能弄清该怎么做，他是你最好的选择。”

 

她颤抖着吸了口气，他看得出来，她知道自己已经输掉了这场战斗，“我们可以等到明天吗？”她抬头看着他，轻声问。

 

他点了点头，“当然，只要你想。”

 

“离开你不是我想要的，”她厉声说，“但我知道这件事上我别无选择。”她悲伤地补充。

 

他们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。

 

“我还想问你——”

 

他停下说话，女孩猛地摇头，仍然盯着小溪。

 

他不屈不挠，继续说，“发生了什么——赫敏发生了什么？”

 
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生硬地回答。

 

他叹了口气，“我可能还不熟悉你，罗丝，但我熟悉自己，你和我一样是个拙劣的骗子。所以我再问你一次，希望你这次告诉我真相：赫敏怎么了？”

 

罗丝再次缓缓摇头，没有说话。

 

“拜托，罗丝，我得知道。”他恳求，声音变得绝望， “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改变，我得先知道发生的一切。”

 

罗丝踌躇着, 但罗恩看到她的双肩松弛下来, 抗争离开了她， “她死了。” 罗丝轻声说。

 

他的心坠落下去。他早就有同样的怀疑，但真正听到它还是让他的内心一片冰凉。他咬着唇，紧紧的闭上了眼睛，不想接受这几个字的真相。“操。”他喃喃，心烦意乱，甚至不在乎罗丝正听着他。

 

“赫敏，”他呻吟着，双手扣住脸颊，“她——她怎么了？是因为战争吗？神秘人？还是食死徒？”他急迫地问。

 

“不，”罗丝摇摇头，“她死于2006年。”

 

“为什么？”他咆哮，胸口像是塌陷了一样。赫敏才二十多岁，到底是因为什么？

 

“有人……有人杀了她。”

 

罗恩深吸了一口气，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，“你知道是谁吗？

 

罗斯点点头，“卢卡斯·米勒。”

 

“卢卡斯·米勒。”罗恩小声重复。这个名字完全是陌生的，他很肯定自己从未听说过。

 

“他干了什么？”

 

罗斯摇摇头。“我不——我不确定。没人告诉我整个经过，你从不谈论那事。我只知道他——脑子有病——他从圣芒戈逃了出来。赫敏看到他时正在公园里，她试图帮助他，但是……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。 

 

“天啊。”罗恩呻吟着，手指插进他的头发。仅仅她所描述的模糊场景，就足以让他感到恶心。

 

“她身边没有人吗？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放松警惕？我的意思是，她在那里做什么？”

 

“她……她正在用婴儿车推着她的孩子，”罗斯轻声说。

 

“孩子？！”他问。 

 

“是的，我，”她叹了口气，“我是那个孩子。”

 

罗恩发誓他的心脏快停跳了，“赫敏是你妈妈？”他气喘吁吁地问道。他发现，不仅他最大的愿望实现了，而且他最大的噩梦也实现了。他的内心要在这种不公的状况下崩溃了。

 

冷静点，他在心里告诉自己。现在他知道了会发生什么，他可以阻止它，对吧？如果他事先知道，他就可以阻止它了，对吧？

 

“罗丝，我能阻止它发生吗？因为现在我知道原因了？我的意思是，我就能阻止它发生了，然后赫敏就会好起来的，对吧？”他连忙问道。

 

罗丝微微摇头，瞪大了眼睛，“我不知道。你说过——没有石头你就救不了她，因为时间线已经定好了。”

 

他感到挫败了，并且清楚他立刻需要更多的信息。从罗丝的所作所为来看，一切在他脑子里豁然开朗，好像一个灯泡骤然亮起。“所以你才说这是她的错？是因为我……我想回到过去救她？”

 

罗丝点头。

 

“不过这也不是她的错。不是她要求被谋杀的，罗丝。”

 

女孩摇摇头，“你不理解！你一直难过都是她的错！然后自从你找到那个愚蠢的时间转换器以来，你似乎就只关心怎么救她。你再也没有时间陪我了。” 

 

罗恩看着她的下唇开始颤抖，能看出她正试图阻止自己再次哭泣，所以他试图让她感觉好些，“我知道我真的不能为还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，但我很抱歉。”他叹了口气。“可是——你不要我救她吗？我是说——她是你妈妈。不是所有的小孩都爱他们的妈妈吗？”

 

“你会爱一个你从未见过的人吗？”罗丝反击，“你是我爸爸，但现在你看着我时，我知道你不爱我。” 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，他感觉很糟糕。

 

“对不起，罗丝，我真的很抱歉。但我想当爸爸就是——随着时间的沉淀，全心全意地去爱自己的孩子。我猜的。”

 

她坚定地摇头，“你一直告诉我，你第一次见到我时就爱上了我。”

 

“好吧，我敢肯定那是真的，但是——现在我不知道如何成为一名父亲，我对此感到抱歉。”

 

罗丝看着他的身后，脸色变得僵硬，“她在看着我们。”

 

罗恩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赫敏站在远处，他再次转向罗丝，“我们进去吧。不对其他人说这件事，好吗？”他边说边向她伸出手。 

 

罗丝点点头，握住他的手，他们一起回到了帐篷里。